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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1 14:2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本文节选自:《暗杀局》,作者:曲飞,华文天下策划,出版社:贵州人民出版社

1793年7月13日,马拉死在巴黎。这年早些时候,巴黎死过一个来头更大的人——国王路易十六。

那是在1月21日,一年中巴黎最低温多雨的时节。不久后,这个月份被恰如其分地更名为雨月。那天没下雨,但天也很应景地阴沉着。清晨,在巴黎东北的丹普尔堡,两辆漆成墨绿色的马车一前一后驰出,其中一辆车里坐着的,就是路易十六——从前的国王,现下的囚徒。自从近半年前被举家迁入这座监狱般的古堡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获准离开,也是最后一次——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设在革命广场上的断头台。1789年革命爆发以来,他先失去了王权,从至高的国王变成君宪体制下的虚君,继而又在1792年8月的“二次起义”中失去了王位,变成被罢黜幽禁的废帝、新生的法兰西共和国内一介平民,直至今日,变成待毙的“人民公敌”,即将失去仅剩的一颗头颅。

革命风起,王纲失统,整个法国社会也随之失范:国内,财富分配和物价等直接诱发革命的痼疾并没如预期那样,随着特权阶级被取消而迎刃而解,反倒激起了更多的、更非理性的仇恨。1792年9月,巴黎发生了大屠杀,近两千人被“革命群众”杀死,其中一些贵族被当街肢解;国外,革命亦引来友邦惊诧,虽然奥地利与普鲁士发起的第一轮军事干涉被打退,但一干强敌仍环伺在侧。

很难说路易十六要为革命以来的乱局负多大的责任,阿克顿爵士《法国大革命讲稿》的开篇令人印象深刻,“法国的财政收入已经达到2000万了,可路易十六仍然觉得不够花,要求国民继续掏钱”,虽然几行字之后作者就调转笔锋,指出这背后的深层原因是财富增长使得社会分配的结构性的不均被放大,但这些复杂问题是时人无暇思考的,作为“旧制度”的象征,“国王”自然是一切矛头所向。

而身处暴风眼中的路易十六,无论谋国谋身,几乎步步棋错:1791年,他不明智地轻信国内外保王势力的怂恿,在安全毫无保障的情况下从巴黎化妆出逃,结果途中被截获,威望大挫;1792年,议会中共和派得势、刚刚建立的君主立宪制岌岌可危时,又轻率妥协,致使忠于他的将军和卫队丧命,君宪制破产,全家也命悬人手;接着各种指控纷至沓来,路易十六人心尽丧,甚至他臃肿的体型,都被视为耗国肥己的实证,加之他出身奥地利王室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指向奥国干涉军出卖军情,连带路易十六也被定性为卖国贼。新政府成员们竞相表现“革命性”,对前国王的审判,政治意义已远大于法律意义,雅各宾派领袖罗伯斯庇尔“路易必须死,因为法国必须生”的呼声中,路易十六的命运就此定格。

路易十六固然才具平庸,但实在算不得大奸大恶之徒,人类历史上真正该杀的暴君昏君,数一百个也未必数得着他,不同于他奢华成性的老婆,笃信宗教的路易十六其实自奉甚薄,更不乏爱民之心,例如《旧制度与大革命》中摘录的他取缔徭役的敕书,简直让人感动。然而,这其实也是路易十六注定的宿命,他的祖上太阳王路易十四有云,“朕即国家”。此言既出,波旁王朝的法兰西王国就不能被视为一家有限责任公司,盛世时君主享受无限王权,乱世里也就必须“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以生命来作为鼎革之际的祭礼。

1月21日这天,路易十六被押赴刑场,较之一般死囚,他仅有的优待是被免于游街示众。处刑地点革命广场本来叫做路易十五广场,不久前才改了现在的时新名称,但路易十五的雕像还在,新政府似乎有意让路易十六死在“祖父”的眼前。“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很多人乐意将这句名言记在路易十五名下,其实真正的出处是他宠爱的情妇蓬帕杜夫人,这二位都早已作古,眼下果真“洪水滔天”,或许他们会庆幸,死得其时。

断头台上,主刀的是夏尔·亨利·桑松,传奇的刽子手世家第四代掌门人。桑松家族世受王恩,他本来极不愿手上沾染王室之血,但最终还是决定以自己的精湛技艺尽可能干净利落地送别国王,以免他落到生手刀下,更受零碎苦头。路易十六被撕开衣领,剪去长发,用手绢背缚双手,押上断头台。经过神甫此前一夜的开导,此时他已恢复平静,刑前,他对台下的围观群众喊话:

“人民啊,我是无辜的,我宽恕杀死我的人。我死后,求上帝不要让法兰西再流血……”

监斩的巴黎国民卫队队长桑泰尔此时下令击鼓,鼓声暴起,吞没了路易十六最后的遗言。

铡刀落处,路易十六身首两段,桑松之子亨利代替已经崩溃了的父亲,依照惯例提起人头传示台下,欢呼的人群一拥而上,争抢着用衣物去蘸国王的血,狂欢节般的气氛达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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